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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经历的朋友都知道，人在水中特别容易慌，这种惊慌是活人能体会到的最接近死亡的感受，是求生的本能，就算有意求死，也很难抗拒它。

    不善水性的人，他们哪怕是洗澡的时候被水盖过脸面，都会产生到这种感觉，更不用说沉入水中了。我的水性不如小鸹子，但也算得上是个游泳能手，即便如此，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慌得不行，每一秒都是煎熬，不到十秒，我已快要崩溃，恨不得砍断罗楠的手。

    就在理智将要涣散的紧要关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小鸹子，可就因这个回头，最后一口气没憋住，一下呛了水，慌乱中，小鸹子忙捏住了我的鼻子，然后嘴对嘴将一口气送入我的嘴中。

    这口气很特别，凉凉的，一咽下，我顿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既不再憋得难受，也不再惊慌，于是我忙向小鸹子做了几个手势，大致描述了下当前的状况。

    小鸹子看懂了我的手势，点点头，超罗楠游去。只见他拿着雁翎刀，以罗楠为中心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将刀反握在面前，左手平放在刀刃上，嘴里吐出一个气泡，这个气泡没有向上浮去，而是沿着刀刃向下，最后停留在刀尖上。

    小鸹子瞄准了罗楠的头部，慢慢放下刀，见此情形，我忙拽住他，对他摇头，而他也对我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我看着他将刀尖的气泡送入罗楠的嘴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气泡进入罗楠体内后，她微张的嘴巴和鼻孔被一层气膜覆盖，但手没有松开，身子同样还是重如泰山。其实螺在水中拉人，这种情况我并不是头一次遇到，两年前在乌头山水库，也就是小鸹子的父亲亲自出马的那次，水库里就沉着一只死螺。一般来说，死螺一旦沉入水底就浮不起来了，加之水底光线不好，用不了多久死魂就湮灭了，所以多数沉入水底的螺都不用管。不过乌头山的水库是一座废弃水库，水不深，水质又好，晴天一眼就能望到底，而且那只死螺已经被人发现了，报了警，没有办法不管。

    为了将那只死螺捞起来，前前后后不知废了多少功夫，最后搞得围观群众，甚至是打捞人员都人心惶惶，说这是一只水鬼，又要杀猪宰羊，又要请道士巫婆的，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延舅得知了消息，连夜拜访王鸹子，请他亲自出马，这才将那只死螺捞起来。不过当年的情况与现在的又有所不同，首先乌头山那座废旧水库里躺着的是一只死螺，而我们周围的三鱼神兵是活螺，罗楠还不算是螺，再者，当年王鸹子下水后什么也没做，一把就将那只死螺拉了起来，延舅还称赞他道行深，无论小鸹子的道行如何，眼下的情况肯定要比当年的棘手。

    我正回想着当年的经过，小鸹子又有了新的动作，他咬住雁翎刀的刀柄，双手弯成一种奇异的形状，我愣了一下，随即恍悟这是鸟爪的样子，而他的这一套动作与背后的那副水墨乌鸦的动作如出一辙，看得我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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