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脑海中的警铃也一直不断的在告诉她,一定要远离他,绝不能再跟他沾上任何关系…… 此时此刻,看着慕淮南跟白菁曼被众人众星拱月起来的登对一幕,那颗好像在不断挣扎的心突然就稍稍落了下去,宛如没有平衡感被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瞬间,踏实了。 好像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盛夏垂眸笑了笑,自嘲自己方才要不是被唐晚笙打断,就差点对6止森说出取消婚礼这种任性又不合适宜的话,倘若那句话被她一时冲动的说出来,指不定场面会变得有多混乱,然后这场轰动的婚礼,多了一个众人可以津津乐道饭后茶店的笑料。 幸好,她突然有点庆幸,幸好是被唐晚笙在她还没能开口之前就打断了。 否则她恐怕即将又会做出一件多么令人啼笑皆非,且完全不顾后果的事情了。 “6止森。” 她低垂着眸轻笑,眼底有一片别人察觉不到的暗淡色泽,叫了他一声。 6止森凝视她,“什么事?” “好好举行婚礼吧。”她突然的这么说,然后慢慢抬起眼帘,对望上他不温不火的视线,“不管今天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我会跟你把这场婚礼举行到底。” 就当做跟慕淮南一次断得彻底。 她今天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他也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这一切是多么合乎常理的事情,也许一开始就该是这样进行的。 综合她让6家大肆宣扬婚礼以及她之前改变的态度,6止森隐隐约约猜测出了她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不由得在内心失笑,果然她是为了找盛斯顾,起初才答应跟他结婚的。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隐约猜测出来了,但没细想过而已。 但尽管她之前答应结婚的目的不纯,6止森还是缓缓的笑,俊帅而儒雅,“现在能得到你这么一句话,我就能彻底安心了。” 原来他一开始,也是怕她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情? 盛夏抿唇,没再说话,而是抬起盈动纤长的睫毛,望向对面不远宛如璧人的两个人。 恰巧,不知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注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慕淮南深邃的眸光,刚巧也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凝视而来,直直的,隔着遥远空气的距离,在第一眼就与她对撞而上。 盛夏没有心悸,淡淡的,从容不迫着,仿佛在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陌生人。 慕淮南随即就朝她走过来了。 路线是笔致的,不曾偏移一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款款走到她面前来,在她跟前站定。 “淮南哥。”6止森率先不急不缓的朝他点头示意,然后看向身边的盛夏。 沉敛了下眸光,盛夏叫道,“慕先生。” 她的声音不起不浮,平淡而毫无牵扯异样杂质。 慕淮南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化了妆,没有了一贯的干净不着粉黛,虽然不如她面容干净的模样看着比较拥有盈盈的生动感,但化了妆,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美。 而听着她那声疑似恭敬的“慕先生”,他眸子微微眯了眯,气压全场。 白菁曼在这时站到他们的身前,样貌得体亲和的笑着说,“止森,盛夏,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6止森没有情绪似的拿出主人的态度,就像跟她陌生得不认识了似的,说了句,“谢谢。” 6家人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身为一家之主的6老爷子道,“淮南,我给你们准备了单独比较安静的场地,你带着白小姐一块过去?” “不必了。”慕淮南注视着盛夏不咸不淡的疏离模样,话却是对他们说的,“我随意看看,不用特意招待我,你们去招呼别的客人。” 他都这么说了,6家人不便再多说。 于是6老爷子谴退了6家的人,让他们去招呼别的客人。 虽然因他的话,宾客们的目光也识趣的收回,但总有些时不时的朝他们这边打量一眼,好奇着,接下来会怎么样。 毕竟,当初爱得那么轰动的两个人,如今成了前夫前妻的关系,前妻此时此刻又要嫁给别的男人,前夫带着未婚妻来参加婚礼,这样的场面,叫人怎么不好奇?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似乎短暂的忘记,在场的还有一个重要的人。 “慕……”在慕淮南身侧两米之处,灌来一个女人沙哑而艰难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恐惧,“慕淮南……” 这一声响起,似乎才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的这个范围内,还有一个唐晚笙。 唐晋急忙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唐晚笙已然先看到了慕淮南,在他刚刚匆匆疾步来到她身后时,她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惊慌着,“笙儿……” 盛夏看见唐晚笙失去了方才镇定有余的气势,她的声音甚至着抖,这个模样,宛如见到了多么可怕的男人,面色泛着白。 慕淮南的视线,适才看向身侧不远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 最后,却是略过她,落在唐晋的身上,他寡淡的眸光轻飘飘的不动声色,“唐老爷,近来可好。” 唐晋的脸一下子也变了些。 但多年的商场经验累积,还不至于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唐晋勉强笑道,“挺不错的。” 慕淮南点了点头,没再有什么多余客套的打算。 他直白的忽视,令人难以接受,唐晚笙突然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抬起蓄着泪光而泛红的眼,凝视他,“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也不是不认识的人。” “唐小姐希望我能对你说什么。”慕淮南寡漠而没有情愫。 分明他说得平静,可在她的耳里听来,那低沉的嗓音甚至让人感到一些冰凉的刺骨。 她冷漠的笑,指责的意味丝毫没有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而掩饰什么,“真不愧是当初跟盛夏狼狈为奸的男人,连说的话都跟她差不多如出一辙。” 盛夏心底有点沉,慕淮南回答的话,确实跟她方才回答唐晚笙的话,相似到了极致。 可唐晚笙现在却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了,揪紧了盖在腿上的昂贵布料,她声音沙哑,红着眼眶,“这就是你们背叛我,亏欠我,让我失去一双腿后对我的态度?” 两年了,时过境迁,可她对他们的恨,却始终有增无减。 场面仿佛到了如火如茶的地步,愈的让人感到不可控,原先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的6家人们,皆被这一幕给弄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决是好。 因为,慕淮南不可得罪,唐家也是招惹不起的。 而且如此沉重的话题,外人似乎插不上一句。 盛夏抿唇沉默,低下视线看着地面,半响没动,也没说一句话。 慕淮南不急不缓,不动声色,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危险气息,“唐小姐的话说得真是有趣,什么样的态度,一直不都是这样么。” 侧头,他空漠淡然的看她一眼,“还是你希望得到我跪下双腿向您请求原谅?” 讽刺的话意味明显。 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能让他下跪的人出现,所有人都是这么认定的,认定了慕淮南这种男人,别说是让他下跪请求原谅,能得到他一句开口的歉意都觉得是一种惊煞。 特别,他还用了“您”这种称呼。 盛夏呼吸有点凝滞,原本喜庆的气氛,仿佛在逐渐的变得压抑了,而唐晚笙情绪起伏愈加大的模样,宛如即将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们当初做出了什么令人唾弃的事情。 终于,盛夏低低的道,“慕淮南,够了,别说了。” 他越是泰然自若风轻描淡写的回击,越是……令人感到难堪,彷如当初森森白骨的画面,被人一一揭露出来。 全场的人仿佛都屏息了,大气不敢出,6家人踌躇不展的惊恐着,唐晋哀然叹息着,6止森沉默地把画面纳入眼底,岿然未动。 然后突然是白菁曼站出来了。 因为心里对唐晚笙盛气凌人指责的语气感到不快,于是她皱眉道,“唐小姐,今天是止森跟盛夏结婚的日子,希望你最好能……” “闭嘴!”唐晚笙凌厉的扫视她,“一个区区演戏的戏子,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教我怎么做?即便你是慕淮南的未婚妻又能如何,我跟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以为你有资格插足进来吗!看清楚自己真正是什么身份,掂量清楚你是什么分量,不过是个在夜场工作设计爬上有妇之夫男人的床,成为别人包-养情-妇的女人所生下的人,跟我说话,你还不配!” 直白又犀利得简直践踏的语言,令空气里满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这大概是在娱乐圈里风光无限两年时间的白菁曼,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像狠狠踩了她一脚的踩在她的心口上,碾得她狼狈难堪,措手不及,揭露了她最难堪的过去,令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震惊。 虽然大多数人几乎都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什么过去,但自从她两年在慕淮南身边成为他未婚妻的那刻起,几乎已经没人敢再当着她的面说出一句不敬的话。 何况是这么大众注目的情况下,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 唐晚笙犀利而直白的语言,宛如将她手撕成两半,把她这两年累积起来的所有高傲,狠狠的踩在脚底,打击得她挫骨扬灰。 白菁曼声音都失在了喉咙里,“唐晚笙——” 她的身体几乎本能的冲上去,然而,脚步刚迈出去,手臂却被6止森徒然一把抓住。 扯住了她,没让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紧接着没管她愤怒的咆哮声,6止森阴鸷地看着唐晚笙道,“唐小姐,即便你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在这个6家举办的婚礼上,我有足够的资格可以把你们请出去,倘若您再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出言不敬,别怪我不给唐家情面得罪你们。” 场面愈骚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将他们几个人都围在了一个圆圈里。 “呵。”唐晚笙不屑的冷冷一笑,“不用你们赶,跟这样的女人参加同一个婚礼简直是降低我的身份,我的品格还没这么低。” 转头,她对唐晋道,“爸,我们回去!” 唐晚笙的话,直接的将在场每一个的人脸都打了个遍,只是有些人挨得重,有些挨得轻,有些人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慕淮南就是风轻云淡的那个,泰然自若得没什么表情。 今日唐家千金这么高调的当场说出那样一些相当于掴白菁曼狠狠一耳光的话,令人开始对她有些恐惧,真的是……唐家脾气变得犀利暴躁的人,看来不止付敏慧一个人。 唐晚笙这是压抑了两年,脾气也变得处处刺人了。 这样尴尬而坚硬的情景下,唐晋也知道不能再留了,在众人让开一条路时,赶紧吩咐了佣人推着唐晚笙离开,多留一刻,都生怕着还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唐家父女一走,6老爷子赶忙让6家去招呼宾客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急急过来,对慕淮南面露歉意,“唐家这小女娃这真的是……” “6老爷子去忙该忙的事情吧,不必因此而愧疚什么,我并未在意。”慕淮南不痛不痒,意兴阑珊。 6老爷子掏出手帕抹去额头上遍布的冷汗,“好……” 随即过来的6母看了看白菁曼满腔愤怒双眼赤红蓄着泪光的模样,对6止森道,“让下人来把她带下去休息,你跟我去招呼客人,现在弄出的这件事得安抚过去。” 真不知道6家最近怎么回事,每次都在举办的重要场合里闹出这么多事情。 6止森复杂的凝望白菁曼,慢慢的沉下眼眸,终究没多说什么,叫着下人过来把她带走了,然后他则跟着6母一块混迹到宾客人群里,招呼着所有被方才震慑的人们。 围观的所有人都很识趣的逐渐散了去。 仍旧留在原地的慕淮南,转回头看向盛夏原本站着的地方时,而在所有都把注意力放在唐晚笙和白菁曼的时候,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踪迹全无。 没有看到人影,无声无息的,没一个人注意到她。 连他也是。 第(3/3)页